还没赶到杨堤,母亲就打来电话,说谢叔叔问我们,会不会去他家,他好安排孩子们回不回来,当时对后续的游玩时间还把控不了。所以也说不准时间,待从竹筏下来,马上和杨叔叔联系,问清具体地点后,按导航驱车前往。

  父亲原在地质勘探单位,谢叔叔是单位不多的大学生之一,也是我们的老乡,比父亲小几岁,有一段时间,两家住的仅隔2-3里地。谢叔叔有2个孩子,江峰和振华,上学走路比我们还要远,需要从我们家门口路过,有时工作忙了,就会让他们在我家落脚,尤其是我和弟弟都转学回老家后(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后来,因为工作原因,谢叔叔一家来到了桂林,现在已经是三代同堂,可惜的是,杨阿姨因病离开了。父母前些年来桂林游玩过一次,这次听说我到了桂林,父母希望我代他们去看看,谢叔叔也很想见见我,也是我的一个心愿,所以,桂林游玩的行程安排得特别的急促。
   到了约定的地方,一打电话,谢叔叔带着小儿子振华一家过来接我们。已经有近30年没见过了,容貌真的已经全部忘了,如果是意外遇见,肯定认不出来。先到了振华家,好吃的不停的往外摆,谢叔叔急忙问着父母的情况,还有我的一些情况,殷殷之情、戚戚之心溢于言表。
  本是不想给老人增加麻烦,准备住在宾馆里,结果老人一定要为我们安排住宿,桂林这个时间段,游客蜂拥而至,客房全部满了,他又要大儿子江峰想办法解决,江峰,这时在几百公里外赶回来的路上。
  晚饭后,振华一家陪我们前往两江四湖景区参观,谢叔叔还一再要求,必须再住两天,几十年没见面了,必须好好聊聊天,最后因为女儿要赶回去上班,我还想去郴州见见老同学,再去原来他们工作的地方看看,才勉强答应只住一晚,但第二天的午饭必须吃。
  第二天一早振华一家又陪我们游览骆驼公园和象山公园,还爬到了象山的顶上,俯瞰桂林市区。中午在当地一家很有名的饭馆,早早定下座席,满满的一桌十人。在两天的谈话聊天中我才知道,我曾经也是让人讨厌的“别人家的孩子”,因为这些老乡中,我是第一个考入大学的,他们可能没有想到,我也被“别人家的孩子”折磨够了的。


  本想绕到灵渠,看看这与都江堰齐名的战国时伟大的水利工程的,从上游连通了湘江河漓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运河之一,有着“世界古代水利建筑明珠”的美誉。因时间完全来不及了,只好放弃。前一天,电话让熊菊华约上当年最好的几个同学,如李作文、谢松江等人晚上一起吃饭,人数不限。当我驱车到达地勘队现在的郴州基地时,她另安排了我参加她的另一个私人聚餐,档次规格更高。

  吃完饭,住下了,几个同学从附近赶过来,十点半了,大家才到齐,还有些其他同学,因为太晚,也不便于再叫了。大年初四的,休闲店极少开门营业,好不容易找了家咖啡店,打开谢松江特意带来的杨梅酒,说再找找当年的感觉。幽黄的灯光下,说起当年的顽皮与捣乱,还有那满山的野果野味,特别是李作文家的干麂子肉,想想都流口水,也终于搞清了什么是冬茅老鼠,味道有多鲜美。还有那无辜的被土蜂蛰,那时我们都是住的平房,李熊谢在同一个工区,在大山里的大山里,李和熊还是同一排房子,那次我去了,正坐在屋檐下,那帮小子在熊家的柴房里发现了土蜂窝,一定要捣掉,结果,一棍子下去,土蜂窝没了,一个受惊的土蜂直直的逃了出来,撞到我的额头,和我好好的亲密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火辣无比了。
  到了打烊的时间,大家兴致未尽,我说,我明天要去原来的地方,只需要从高速公路上下来,稍微绕一下就可以了,已经20多年没去过了,单位搬到郴州后,那里都废了,但还是想去看看,没想到,谢李熊都有这个意思,也早就想去了,就此机会一同前往吧,但熊第二天有事去不了。
  初五的早上,有些雾气,同学和我分别开一个车前往,在车上,给女儿还夫人讲述着当年这道路是多么多么的艰难,哪个地方怎么怎么的难走,有什么东西,刹那间,那最难的地方就到了,现在是一座恢弘的悬索桥代替了那盘桓几十里的山路,赤石大桥,曾盘踞过世界最高悬索桥,就这么轻松的带我们过来了,可惜天色不好,春节期间观景台也关闭了。

  经过2个小时的驱车,进入了当年生活的地方,还未到,就指着车旁的山与河说,哪游过泳,哪有沙滩,哪个沙滩有乌龟蛋,哪个地方可以摸鱼跳水,连女儿都说,老爸,你今天真啰嗦。
  单位搬走了,少量的房卖给了当地人,这些房有的拆走了可以用的材料,晚些时候修的砖房还在使用。那些没人要的干打垒的房子,甚至是竹片两边抹泥的房子,那我们当年无比温馨的地方,都在岁月里泯灭了。
   原来山顶的学校,现已一片茅草,我一直津津乐道跑多少圈才有3000米,远超运动健将的操场,终于让我们找到了一块水泥地,需要拐弯才够长的百米跑道,已是树林了,校舍没有了,毫无踪影,那隔墙都透亮的木头搭的厕所,连粪坑也被泥草埋平了,只有这山还在。
   当年的会堂,后期更多时候是电影院的地方,也是一片杉树林了,“别人家的孩子”的那两排房子,只能凭记忆,才能找到是在哪个位置了,引以自豪的灯光球场,现在是“中央红军西路军转战汝城纪念”碑,激战之后,中央红军进入了两广地区,之后一步步走向了胜利。
  冰棒房那房子还在,现在做什么用,已不得而知了,那是当年我们夏天最爱去的地方,买个冰棍有时还要杯冰水,风扇下,闻着制冰机里飘出来的冰棍的香味,吵吵闹闹的,好怀念。也找到了我们最后住过的房子,那是砖房,有人住,好奇地看着我们胡打量什么,后来一说,我们是故地重游,很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屋,我们微笑谢绝了。
  来到当年的集龙乡的街道上,业已不是记忆里的样子,是的,都应该变,我们也都变了太多了,吊桥变成了水泥桥,只是河水浅了很多,当年顺流而下的游泳线路,现在很多变成了石滩,欢笑不已的游泳、跳水圣地的小水电站,剩下的,只是那个混凝土的湾了,湾下水潭也是卵石和茅草的天下了。
  中午找到了一家饭馆,有当年的黄米粑子,也有当年那种米酒,还有我喜欢的蕨菜,都要了些,米酒也喝了一小碗,这里没人查酒驾,但也不可以喝多。


  饭后,我们分别行动,我去我当年所在的工区,他们去他们所在的工区,这里是湘赣交界处,我们这个工区在湖南,他们的工区在江西,旁边这条河,就是赣江的支流之一,几公里之后就流进江西了。
  曾经住了3年多的房子还在,因为那是重要物质的库房,比其他房子要结实很多,但业已垮塌了半边,周围也变成了草地或在荒草。
  问了2个人,找到了当年的伙伴,最后那个人就是问的他本人,问的时候就感觉是他,但不敢确认,如果晚几分钟,他就开车出去办事了。他与我同年,现在已做外公了,见了我,其他事情都不管了,二十多年了,再次回来的人很少很少。他热情地把我拉进屋里,喝茶聊天,各种吃的拿了一桌子,又把爱人和一个孩子叫来回来,不久又把他大哥叫来了,说晚上一定要留下来吃饭,二十多年没见了,得好好聊聊。他当年因贫困不得不辍学,这些年做得不错,还是县政协委员,只是父母过世好多年了。我说,饭不吃了,东西我不客气会要,首先要那种当地才有的那种猪肝干,整个猪肝连同苦胆一同阴干,味道很特别,他说现在没有人做了,我又要一点那种黄粑子和米酒,他让爱人去楼上取,然后直接放进了车的后备箱,我是没有客气。

  晚上9点多,我回到了龙岩,打开后备箱一看,怎么那么多呀,够一脸盆的。切了些,蒸软了,蘸点糖,女儿直说好吃,第二天,又油炸了一些,味道又不一样了。
  过来几天,回到西安,也带了一些回来,父母都说是当年的味道。也不停的问他们的各种情况,打开影集,看着现在的情形,蹉跎岁月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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