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日

24:00 

登机之前

还有一个小时,登机前往希腊。

去年底,高晓松讲了三期“希腊”。听了后,冒出一个念头“好像希腊挺不错的……”

JF在罗马和弗罗伦萨待了50天后回来,说看了很多关于古罗马时期的文物,想去看看古希腊的。

我们想到一起了。但JF提议初冬季节去,淡季,人少,去哪都不用排队。而且南欧不冷。

漫长的时间,以为要等很久很久,然而日子过着过着,就到了。而那些你也曾经熬着等待过的日子,比如高考,过着过着,居然已是十几年前的日子了。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蹲在地上,看着蚂蚁爬来爬去,在那极静至无聊的时光中,琢磨:蚂蚁爬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刚刚它还在那个位置的那一刻,去哪了?它再爬到那一个位置的时候,现在这一刻会去哪了?

11月1日

01:25

夜航西飞

九个多小时的航程,向西飞行,漫漫长夜。

机舱里,灯光微弱,深夜清冷,伴着轰鸣的旋律,进入时断时续的昏睡中。慢慢的,食物烘焙的气息,暖了清冷的夜,让人从昏睡中缓缓出来。但仍是昏暗的灯光,寂静中偶有一两声咳嗽。

“夜航西飞”,这个书名,一遍又一遍浸入我昏睡的飘渺思绪中,它就像《走出非洲》一样,充满了爱恋的情绪,就好像这漫漫夜航中的氛围。

原来,在长夜中西飞,就是这样的感受,长夜更长,长的迷人。

05:30

多哈中转

清晨即将到来时刻,抵达中转城市,多哈。

穿过邻座,我瞥了一眼窗外,望见一角城市璀璨的灯光。邻座头发凌乱,拥着毛毯,靠着窗,呆呆地望着那座城市。

下飞机,需要乘摆渡车到航站楼。此时正拂晓,暗灰的天边划出了片片红紫,空气中有些清凉的湿润,有微风,寂静的,好像人们还未从梦中醒来。

多哈机场里,衣香鬓影,商品琳琅满目,香水、化妆品、酒、巧克力、手表、黄金、豪车……世界各地的身影在其间穿梭,中东人、欧洲人、印度人、东亚人。

“身材真好啊!”一个高挑的金发美女,肤色深棕,露腰马甲线,紧身装束,和我们对视了一眼,从旁边婀娜地走了过去,只留下我一声感慨。

“人种的优势,没法比。”JF说。

登上多哈飞往雅典的航班,看到一个四五岁小女孩,两个三四十的女人,侧脸,从眼窝、鼻子到脸蛋至下巴的曲线,感觉全是一水的希腊雕塑脸。据说,侧脸是检验一个女子是否为美女的最标准方法。如此看来,我觉得她们都是美女。

究竟什么是“希腊鼻”呢?

百科说:鼻梁从根部笔直凸向下鼻翼细长。

的确,古希腊雕塑里的男神女神便是这样的,鼻梁根部并没有凹下去,而是从眉心一线至鼻翼。

我原来还以为那种小巧精致、鼻头有一点翘起的便是希腊鼻呢。

照这么个标准,我和JF开始自觉不自觉地留意起希腊人的鼻子(或许人家也不一定是希腊人)。然后发现,其实很多人的鼻梁根部并没有笔直,而是凹下去后再挺起来。这种造型,大概是百科里说的“罗马鼻”吧?

而那种一根鼻梁笔直下来的希腊鼻,一个也没见到。

这么说,今天我们在希腊看到的人,可能已经没有纯正的古希腊人种了?

或许,在中国,希腊鼻还比较多呢。虽然我们还有一部分人遗传着秦始皇兵马俑的扁平塌鼻子。

11:50

抵达雅典

我们没有进入雅典的市中心,而从机场直接去了离卫城七八公里远的比雷埃夫斯港。

距离港口还有一些距离的滨海路,据说是雅典的休闲度假区。路边有许多朝向阳光海岸的酒店和公寓楼。每栋楼都有许多阳台,半遮的阳伞下,支着悠闲散漫的桌椅。然而,这个地方的凌乱和荒废,又让我觉得像城乡结合部。在这里见到的许多人,不知道有多少是希腊人,但看上去大多是工作生活在此的人,或是要从这里渡轮辗转到星星点点岛屿的人——不太像想象中的希腊人,雕塑感的希腊人,倒有点像近东、北非。

因为小的时候看过或听过希腊神话、伊索寓言,感觉希腊像是一个熟悉的地方。但希腊又陌生的很。至今仍混淆不清宙斯、赫拉、阿波罗、波塞冬、阿芙洛狄忒、雅典娜、普罗米修斯、赫拉克勒斯、奥德修斯诸大神和英雄的拿手绝活,断不明所谓古典时期、希腊化时期、罗马时期,记不住克里特文明早还是迈锡尼文明先,更忘了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讲了什么,甚至误以为俄狄浦斯王是莎士比亚的首创……所以,这一趟希腊之旅,我的小目标是,把脑中的一锅希腊浆糊弄弄清楚。

18:30

去往克里特岛

登上游轮,见到床,开心得不得了。虽然只是一张比按摩床大不了多少的床。

去克里特岛的游轮,舱房虽小,但五脏俱全。晚七点多,好好洗漱洗澡了一番,感觉全身都疏松了,困意上头。但还是写了写日记,怕自己一个懒散便失去了路上坚持记录的意志。

写到八点多,JF也洗澡去了。游轮启航的时间是晚九点,但我也等不及醒着体验它的离港律动了。戴上眼罩,倒头便睡着了。

早上五点,被手机定的闹钟叫醒。扒拉舷窗的帘子看,什么也看不到。

JF说,昨晚游轮出发晚点了,九点半还没启航呢。

哦,这样的话,是不是六点到不了了?

还想着再多睡一会儿,睡得太舒服了。

但躺了一小会,还是起来了。没办法,自律惯了,我们还是起来洗漱收拾了。

大约五点四十多,广播传来,说还有几分钟就抵达克里特的伊拉克利翁……拉开舷窗窗帘,果然,外面已出现了入港的灯影。

收拾了行李,下到7层的中央大厅,在甲板上看到非常迷人的海岛晨光。

为什么我总是那么喜欢这种拂晓抵达一个地方的感觉呢,清冷中有着温暖,寂静中有一些人间烟火。人们从游轮出来,站在港口处,有人直接去往目的地了,有人站在路边抽着烟,有人三五成群在说着什么,一条狗想挣脱主人牵着的缰绳,仍有一些带着睡意的人提着大包小包从游轮的人行通道走出……

我们推着行李箱,朝预定的酒店走去。渐渐离开港口,但在回望中,看见巨大的游轮在渐渐明了的青灰色的海空中,冒着水烟气,那一刻,十分怀旧,好像奥尔汗·帕慕克的伊斯坦布尔,博斯普鲁斯海峡的伊斯坦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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