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日内瓦湖,从日内瓦出发乘搭火车,先往东北经过洛桑,再转去东南方向,就到了蒙特勒,是一个法语区里颇有几分意式风情的小镇。

刚下火车的地方是一栋豪华精美的酒店,穿过酒店大堂可以去到一个露天餐吧,正倚在日内瓦湖边,景色十分怡人。不少游客都会和我一样经不住这景色的诱惑,坐下来点一杯色彩鲜艳的鸡尾酒小酌几口,然后长舒一口气,感叹道,这正正是度假的感觉啊!

蒙特勒便是这样一个处处皆是度假气息的地方,来到就自觉全身心的进入度假状态,半点保留都不会要的。不去想工作,不去想生活,甚至什么都可以不想,就安然享受眼下一切,再自在不过。


在离酒店后门不远的码头坐船,或是在离前门不远的公交车站坐巴士,都可以去到镇上最为著名的西庸城堡。我选择了去程坐船,好到日内瓦湖之上来看看这个湖。当真是如我想象中那般广阔得很,湖面也当真是半分波澜都没有的平静。一段水路下来,觉得要比以前的游湖更来得不平淡些,又不至于像在海上,不会生起茫茫感,总归是又欢欣又踏实。

西庸城堡的最早起源由于过于久远而无法考证,首份文字记录出现在1150年,13至14世纪期间曾经在意大利萨伏依家族的占据下而达至兴盛。我对历史委实知之甚少,参观这样的城堡,体验自然没有那些可以横贯古今又有不屈不挠钻研精神的人来的丰富。但进到每个屋子转一转,假想一下中世纪以前的人如何生活,也马马虎虎。

我们国家有“以水为财”的说法,是风水迷信,但也并非全然无稽,毕竟有水的地方看着就带了灵气。按照这个说法,这座雨果口中“建在浑然一体岩石上的浑然一体的塔堡”,如此被水环绕,怕是可以日进斗金。


写在2020年的2018年瑞士游记(2)

除了雨果之外,大仲马、拜伦等人的作品里都出现过西庸城堡。地牢的某一块石板上还有传说中拜伦的到此一游真迹,不可考证真假。

这里可以放两段拜伦的“西庸的囚徒”:

“我的父亲在烙刑之下死掉,因为他不肯放弃自己的信条;也是因为同样的缘故,我们全家皆身陷囹圄。我们,原来是七个,现在只剩一人,六个年轻的,一个是老年立场始终如一,从未变心,面对着迫害狂反而傲岸一个被火焚,两个死在刑场用血在信条上盖了印章;为了歹徒不许信奉上帝,他们像父亲一就义另外三个被投进了地牢其中只有我这残躯仅存。西庸的地牢幽深而陈古,里面有七根柱子灰白而坚实地挺立在狱中幽光下。日光在牢中会迷失途径,刚刚透出厚墙的缝隙,转眼间便消失得无踪影它在阴湿的地板上爬行,好像沼泽上鬼火闪动每根柱子上挂着一只铁环铁环中系着一根锁链;那铁器可是害人的东西,我的四肢上有它噬咬的痕迹,那些痕迹都永远留住,在我有生之年不会消失。”

“莱芒湖(日内瓦湖)紧挨着西庸的墙,在墙下百丈深的深渊里,湖水的潜流交汇而奔流;从西庸的洁白的城墙上,一根测深线直伸到湖底,而滔天的波浪把城墙围起,水和墙围成双重的防线,把地牢变成了活人的坟墓。我们的黑洞就在湖水下,日夜能听见水波的拍打;它在我们头上哗哗作响,在冬天,我曾感到水的浪花,打进铁栅栏,那咆哮的风,正在快乐的天空中纵情奔腾;那时连石墙都在晃动,我虽感震撼也毫不慌张,因为面向死亡我又有何所愁,死亡会让我重获自由。”


诗中的囚徒是16世纪的一名英雄教士,曾被囚禁在此长达六年。

为什么放这长长的两段?

大概是很符合我对这城堡的感受。一来走进地牢便觉得极为阴森潮冷,呆不久就十分想出去。再来是城堡虽有许多中世纪古朴特色的建筑装潢,但因为里面的家具摆件都不在了,反而显得很落寞,让人难以想象出那时生活在这里的人能拥有快乐。加上城堡很多构造都是专为军事所建,虽说曾是要塞之地,但也着实太过于防备。

面对如此美丽的日内瓦湖,却只能用又高又厚的城墙结结实实围起来,凿几个小窗户,还要安上铁栅栏,让我这个后世平民不免替旧时居住在此的贵族们而遗憾唏嘘不已。

战争都是罪恶,掠夺更是。我按照手里地图的指示,快速的逛了一圈,知道了个大概,便站在走廊上,感受上一秒还在迷失的阳光。


写在2020年的2018年瑞士游记(2)

蒙特勒至洛桑之间,有瑞士著名的葡萄酒产区,那里的拉沃葡萄梯田据说还是世界文化遗产。我在山上的一个小村庄下了火车,接着在一间网红餐厅旁绕了许久,走了些弯路,才找到了哪里可以进入葡萄园。

那真是无比的壮观啊!大片大片看不到边界的葡萄树,或者说是那样黄绿式样的浪涛,就这样带着缓缓的起伏,从山上一波一波地向水天一色的日内瓦湖卷去。

由衷感慨,人类农耕文化竟还可以创造出这样的自然景观!


写在2020年的2018年瑞士游记(2)

因为是费了些周折才抵达,我那激动的心情又添了不少柴火,就沿着路向下小跑而去,不停哇哇哇的高喊着。说来也很奇特,远看葡萄树是十分密集的,走近了瞧,行列之间还有些距离,不那么亲密,完全容得人从它们之中穿行。


写在2020年的2018年瑞士游记(2)

山脚下的里瓦兹小镇正是以葡萄酒酿造闻名。我跑过去的时候,已近天黑,商铺都打烊了,整个小镇非常安静,几乎看不到人影,就无从知晓劳作之时他们是不是会热火朝天。

不过,以瑞士人的性格,怕是不太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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